华创资本余振波:我们关注有“内核”的教育

   DATE:2015-01-28

华创资本成立于2006年,在金融服务、教育培训、企业软件和服务,以及消费升级四个领域投资,是达内、义方教育、奇迹曼特等教育项目的早期投资方。


读书时一路“学霸”走过来的余振波,在清华大学读书期间就曾创业做教育培训,毕业后加入华创资本,长期关注教育行业投资。在接受专注于教育行业的新媒体“芥末堆”时,余振波表示,在看教育项目时,会重点关注理念和技术是不是足够先进、有没有效率、以及质量是否有优势。好的教育项目需要有核心教研,让教育内容和理念适应自己的教学方式,才能形成行业壁垒。


微访谈


芥末堆:能说说华创这几年是怎么看教育公司的吗?

余振波:互联网教育真正火起来大概在2013年底、2014年初吧,而华创资本关注教育行业的时间已经很长了。我加入华创后的三四年一直都在看教育行业,投资了一些早期的互联网教育公司,包括在电视网络上面做分发的义方教育;还有我在2013年负责投资的奇迹曼特,不久前刚拿到好未来教育集团的A轮投资。


芥末堆:为什么会在三年前就开始关注电视教育?

余振波:电视的渠道与互联网结合,在前几年是被人们所忽视的,但这两年不管是OTT厂商,还是视频网站都非常重视这块屏幕。华创投资的义方教育最早走IPTV渠道,到后来慢慢转到智能电视等渠道上,慢慢做成一个平台。

因为我们意识到,电视是消费者的生活中比较重要的一块屏幕,特别在幼儿、少儿阶段,有很多优质教育内容在这块屏幕展示。而且相比国外,国内的电视教育不管在数量还是质量上,都有一定的差距。我们认为义方教育不管是从版权内容的引进、分发上,还是从渠道的建设上有优势,这也是投资的逻辑。


芥末堆:投资教育公司之前,你都喜欢关注哪些指标?

余振波:我们主要投资天使轮、A轮的项目,这个阶段基本判断的还都是团队,以及你做的事跟市场的匹配程度。

我们在教育行业的投资,会从真正的“教育”角度出发,从教育服务、教育培训的角度看团队和项目。我们希望看到能提高教学质量、提高教学效率,以及可以把新兴技术应用到教育服务里面的互联网教育项目。

比如我们还投了在互联网上做动画设计培训的奇迹曼特,它用互联网技术配合教学系统,也有他们教学的理念在里面,是一个整体。从教育培训的服务行业看,也少不了这些新技术的应用,包括学生、学校管理等角度做的工具。

至于教育项目的团队,我觉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有些教育的理念,可大可小。大的方面,可以是怎样做K12的辅导,或是做数字教育之类的项目。小的方面,比如说背单词这一个点,是传统的背红宝书好呢,还是有些方法,比如记忆曲线,或是加入游戏化的东西?总之,你得有些独特的方法论,从理念到方法论的创新。

另外一点,在早期我们还希望团队里要有对新技术如何应用在教育有些理解的“高人”。


芥末堆:方法论、教研和技术,是教育类项目的门槛么?

余振波:可以这么说。从长期看,你的项目怎样和别人区分开来,这是建立品牌的一个基础,这其实就要求团队对教育有深入的理解。

互联网在教育行业的应用,最早就是一些门户网站和论坛,然后再往后可能是一些,跟流量、招生相关的东西,怎么SEO,怎么做SEM,怎么引流这样的事情,这件事现在依然也成立,但如果停留在这个层面的话,那么你跟其他公司竞争的差别也不大。


芥末堆:你怎么看单纯的教育平台类项目?

余振波:我们认为教育平台是件难度非常大的事情。教育内容不是标准品,而且我们认为未来肯定是更多个性化的,很难用一个平台去满足非常个性化的需求。此外,教育内容重复消费率很低,教育消费的决策又是一个比较慎重的决策,客单价相对也比较高。我们也不是完全反对平台模式,不过目前看,教育平台中符合我们要求的项目和团队还没有出现。

平台不是不可以做,但也是个需要长期投入的事情,需要你尽心的服务两端客户,不光是学习者这端,还要服务提供服务的老师。这需要非同一般的资源和能力,对于一般的创业公司,我建议从工具和技术开始会更好。因为工具类如果切入点比较细分精准,是比较容易获取用户的,不管To B还是To C,之后可以扩张或者迭代,路径是比较可见的。


芥末堆:还看好哪些方式的教育项目?

余振波:在高等教育里面的MOOC(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s大型开放式网络课程)火起来之前,在美国还有个blended learning(混合式学习)阶段。

混合式学习,就是用各种媒体技术,有机的把学习和教学组织在一起:不光在课堂上可以学习,回家用手机和电脑也都可以学习。而中国大部分教育行业的组织方式还是传统面授,华创投资的达内科技(已于2014年4月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),很早就开始做线上的远程教学,用助教加上远程同步直播的方式,这在当时实际上是非常创新的举措。

看教育企业,要看其理念和技术应用是不是足够的先进、有没有效率和质量上的优势。以奇迹曼特举例,从师生比例上说,奇迹曼特就是用小班规模,达到一对一的效果。一个老师可以带30个学生,但线下一个老师如果带30个学生的话,基本是做不到一对一的指导效果的,而在线上用技术手段就可以。


芥末堆:这种带有内容的项目给人感觉会很重吧?

余振波:是的,有自己的核心教研,并且适应自己的教学方式,这样的企业一旦形成壁垒,别人是很难超越的。教育公司的内核,或者说是教研,非常重要,有点像互联网公司的技术内核,是很难被模仿的。


芥末堆:再说说市场,你怎么看2014年以来的教育市场?

余振波:首先,我觉得有越来越多的人关注教育行业,这是好事。从国内看,过去的教育行业发展并不是特别的快,不像互联网那样吸引人才。一直依赖体制内的教育可能跟投资的关系有点远,体制外就是一些培训、考证辅导项目,属于比较重服务、重运营的行业。大家可能觉得教育是个比较累,不是个特别能赚钱的行业,但实际上还是有很大的发展机会。

现在大家看到互联网教育在社会上引起了一些关注,对行业人才的吸引,加速创新,我觉得还是非常有好处的。所以,有的人认为这是一场泡沫,但我觉得就算是泡沫,若能给整个行业带来一些好处也是不错的。


芥末堆:这种情况下华创愿意加大教育行业的投资么?

余振波:我们肯定会保持行业的密切关注,我肯定会比以前更忙碌。

同时,从项目标准来看,我们会越来越严格。因为行业竞争的激烈程度会加大,对团队的要求会更高。我们有更多的参照样本,保持自己的节奏跟标准,可以看更多项目。华创的特点就是专注,对教育行业我们看的很深很透。比如对团队和教育方法论的判断,与市场的契合度,这都需要长期深入的积累。而且我们一旦认准了,就一直跟下去了。教育是万亿级的市场,这个行业足够大,中国光教育经费就占GDP的4%。我自己觉得教育是会越来越受到重视的,因为一个国家和群体要发展,教育是根本的驱动力之一。可以认为,我们就没有所谓加大投入这一说,因为我们一直投入都很大。


芥末堆:再说说不同的细分领域,你的判断是什么?

余振波:这个话题挺大,我觉得职业教育和早幼教更加关注教育的本质,而关注人的成长、让人变得更好的非应试市场比重会不断加大。当然应试教育的市场发展前景也很好,它也是社会重要的上升通道,人们提升自己的一个通道。但我认为,经济增长了,大家口袋里的钱更多,有些以前不太会做的事,比如艺术培训业开始有了需求,华创不久前也投资了一个钢琴学习的项目。我们最近还关注到艺术留学生这个市场也在不断增长。当然我个人更喜欢的是跟职业教育相关的,这是市场的刚需。

从教育技术的点看,可能是一些为教育培训服务的,比如Learning Management System(LMS),我一直很关注。

针对体制内的像“一起作业网”这样的新创公司也挺多的,还有一些有意思的移动学习工具。

此外,企业培训跟企业服务结合在一起,在国内也是个早期市场,有很强的增长潜力。长期的角度看,企业的人力成本一直在涨,肯定会对现有的人力培训和提升越来与而重视。

还有内容,我们肯定是会长期关注,这个是教育的核心。内容真的是件比较长期的事,需要耐得住寂寞。但如果一上来就做内容,对创业团队的挑战是非常大的,你必须是高手的高手。做内容,可以跟运营和服务一起做,项目的成长会更好一些。


芥末堆:除了投资,还会给创业者提供哪些服务?

余振波:华创秉承3V的特点,除风险投资(VC)外,我们还提供投后人力、法务、市场等增值服务(Value Add),以及高成长企业债(Venture Lending)等。

增值服务,比如我们会帮创业者招人,解决营销、公关等企业运行发展中的实际需求。去年我们投后团队帮创业者解决了200多人的招聘需求。对很多小公司来讲,找到合适的人是迫切要解决的事。还有法务团队,帮他们在法务方面提供优质的服务和帮助。

华创资本的“高成长企业债”是国内唯一一个VC提供的债权投资产品,作为股权投资的补充,业内很多教育类的企业享受到了这个服务。有的公司在融资后期会很介意股权稀释的问题,我们提供债权产品,可以快速帮他们解决资金需求,额度和币种都很灵活。这依靠的是我们华创背后强大的风控团队和筹资能力。


芥末堆:你觉得教育领域有哪些是“坑”,你会绕过去的?

余振波:坚决不会碰的品类很少,因为每个领域都有些他的“know how”,有些可能不适合风险投资,但也是可以做的。

比如一些市场特别小的项目,如果只有1000个人的市场,别人做不了,只有你能做,这就是个好生意,但可能不太适合风险投资。又比如教人学游泳,我也很难投这样的创业项目。我不会说这不是个好生意,但很难有爆发性的增长,或是独特的壁垒。

纯线下的教育也不很关注,目前房租的成本和招生的成本都很高。我们看过的线下的一些中型、大型企业,有的已经增长放缓,甚至亏损,而在线教育的确能够有不同的模式,不同的成本结构来做服务。


芥末堆:是否认为接下来3-5年会有一批教育企业上市?

余振波:这不好说,但我相信未来3-5年一定出现一批优秀的教育企业,他们有独特的模式、壁垒和口碑,但能否上市,在目前这个时间段是很难预测的。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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